Interview

从玩具，到艺术品Jeep Pongsthon Tumwattana

——专访“泰国潮玩教父”、J.P Toys Gallery创始人

“Art Toy”，即潮玩，潮流玩具。”潮玩”概念起源于上个世界末的中国香港潮流杂志中的一部原创漫画 《Gardener》。这部漫画由香港设计师将街头文化和运动融合在一起所创作。而由这部漫画所带来的周边产品Gardener系列人偶一经售出便引起了巨大反响，从此潮流玩具开始出现。

潮玩融合了艺术、设计、潮流等多种元素，与传统儿童玩具不同，它们被视为15岁以上成年人的收藏品，具备艺术品的价值。每一款潮玩都蕴含丰富的个性与故事，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追逐与收藏。

近期在东南亚爆火的国产潮玩泡泡玛特，“LABUBU”、Molly萌萌的形象也让潮玩进一步走近大众的视野。不论是泰国高官政客、还是东南亚知名明星艺人Lisa，都对其爱不释手。更是在泰国落地了全球首家“LABUBU”主题店，受到了泰中民众的热烈追捧。

而在泰国，这一领域的佼佼者非他莫属——“泰国潮玩教父” 

Jeep Pongsthon Tumwattana，凭借其独特的视角和卓越的才华，成功将泰国的潮玩推向了世界舞台。

Jeep早期便对玩具产生浓厚兴趣。他不仅热爱运动和自然旅行，还沉迷于探索各种美食与玩具。正是这种丰富的生活经历和兴趣，使他在进入玩具行业后，能够将个人的热情转化为事业。作为一名年轻而成功的企业家，他创建了J.P Toys Gallery，让自己的名字成为泰国潮玩界的代名词。

在他深入了解潮玩行业的过程中，他发掘了这一领域的无穷可能性。他形象地描述设计师玩具为“来自艺术家完全想象的产品”，这些玩具往往是小批量生产，具有独特性和珍藏价值。除了成功经营JP Toys Gallery，Jeep还创办了Thailand Toy Expo，这是泰国最大的玩具展会之一，展示了许多本土和国际设计师的优秀作品。

他为自己的品牌设计了多款颇具人气的潮玩，希望能够激励更多年轻人追寻他们的梦想，并在潮玩的世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他坚信，玩具不仅是儿童的玩物，更是连接梦想与现实的桥梁，是无数人心灵深处的寄托。在未来，我们有理由期待，他将继续引领泰国的潮玩文化，创造出更多令人惊艳的作品。

ManGu：很多人称您为“泰国潮玩教父”，您是否也和大多数小朋友一样，从小就很喜欢玩具呢？

Jeep：是的，就像大多数小朋友一样，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玩玩具。但当时，我没有太多机会能够玩玩具，在我爸爸妈妈的认知中，玩具是一种奢侈品，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小时候我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有很多机会可以玩玩具。这些只是普通玩具，跟潮玩还是存在一定区别的。

ManGu：您最初接触潮玩的契机是什么呢？

Jeep：最初接触到潮玩应该是在我高三毕业即将进入大学的那段时间，我有机会去到中国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参观，在那期间我在一家商场里看到澳大利亚艺术家Ashely Wood和中国香港资深潮玩收藏家Kim Fung Wong合作创办的潮玩品牌Three A Toys。当时我对潮玩还没什么了解，只是想着来都来了，得买点什么东西回去，就这样我花了大概3000多泰铢购买了人生中第一件潮玩。

ManGu：在您看来，什么是潮玩？或者说潮玩的定义是什么呢？

Jeep：“潮玩（Art Toy）”这个词是现在很多年轻人对设计师玩具（Designer Toy）的统称，这类玩具的灵感主要来自于艺术家或设计师的艺术作品，将他们作品中的元素和理念融入玩具载体，是全新的一种艺术品形式。

ManGu：那这些潮玩设计元素主要是来自艺术家的想象还是卡通动漫呢？

Jeep：说实话，90%来源于艺术家的想象和创作，因为潮玩可以说是艺术品的一种展现形式，艺术家或设计师们会在现实的基础上加以想象，创作出独属于他们艺术理念的作品。

ManGu：您在大学期间就开始经营潮玩生意了对吗？

Jeep：是的，大概在我大二的时候。那时候潮玩在泰国还很小众，没有什么人知道，了解这个领域的加起来都不超过10个人。

ManGu：您认为潮玩的价值或者意义是什么呢？或者说为什么您觉得可以将潮玩作为一门生意来经营？

Jeep：说实话，我做潮玩的初衷并不在于它的价值和意义，更多的是我想做让我自己开心的事。据我所知，很多富豪尽管有很多钱，但他活得并不开心，他所经营的生意或许并不是他自己内心真正想要去做的。所以，我希望我所做的东西不仅能让自己感到开心和幸福，同时还可以给大家带来欢乐。金钱价值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我刚开始做潮玩算是白手起家，大多数人认为我家里已经有那么多产业了，为什么不选择回家继承家产？但在我看来，那些是我爷爷辈父辈的努力和心血，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想要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等我老了可以很自豪地跟别人讲我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做到今天这一步，而不是借用别人的故事。

ManGu：从大学刚开始接触潮玩直到今天成为“潮玩教父”，这一路走来您有什么感受？

Jeep：非常艰难！大家对玩具的认知就是玩完就丢到一边的物件，没什么意义。包括我妈妈也一直认为玩具就是奢侈品，做玩具真的可以当做职业吗？她可以安排我进家里的公司。但是我的想法是我既然选择了做这一行就会坚持下去，一步一步来，慢慢成长。

ManGu：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潮玩收集是不是与当时世界潮流趋势密切相关呢？

Jeep：事实上那时候很多人都在收集玩具，只不过规模并不大。现在大家更多的关注的是市场，举个例子，有人花4000泰铢买了我们的玩具，转手再卖掉价格可能就会涨到20000-30000泰铢，这取决于玩具IP。有些人看到了这其中的价值之后就也开始关注这个领域。刚开始全泰国就只有我们做潮玩，后来才慢慢发展壮大。我讲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之前一位饮料公司的老板，他很喜欢潮玩，公司里一位后辈也很喜欢潮玩，但两人在公司里根本不认识，后来因为潮玩而结识，两人间的层级壁垒便就此被打破。他们在一起玩玩具，交流心得，从而迸发出更多新的想法，更多潮玩衍生群体应运而生。

ManGu：您认为现在大多数人收藏潮玩的原因是什么？是喜欢玩具的设计和所蕴含的艺术价值还是看中玩具未来的增值潜力？

Jeep：如果是我，我看到了喜欢的角色IP，我会买下来作为收藏。有些人则会购买一些大热角色IP的玩具作为投资，转手卖出高价。还有一些人购买潮玩的契机来自价格比较，自己喜欢的角色IP的玩具太贵了，便退而求其次购买其他价格相对便宜的潮玩。有些人会专门放置在某个地方展示，有些人则会带着玩具一起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拍照打卡，这取决于大家的个人想法，如何玩玩具本身就是一个发挥想象的事，没有明确的规定哪个玩具应该怎么玩。

ManGu：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设计潮玩，创立属于自己的潮玩品牌的呢？

Jeep：当时我所做的一切和其他人的理论完全相反。我最初在天桥上摆摊卖潮玩，我不知道在那些位置摆摊需要提前预订或租赁，所以当时还被其他摊主拿刀威胁过。后来我开始在线上售卖，通过各种方式打广告，如果有顾客购买，我会自己骑着车配送，这样的售卖方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再后来我被邀请参加在世界各地举办的潮玩展，通过交流我发现有些品牌已经建立了完整的设计研发工作团队，参展的员工多达数千人。我心想：为什么我不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潮玩品牌呢？当时泰国根本没有人涉足过这个领域，我何不搭建一个全新的舞台，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让大家看到玩具产业的创新与发展潜力。

说实话，我们的团队组建完成后第五年才真正推出了第一款玩具，才有了第一家实体店。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开店，我是个很吝啬的人，我觉得开店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不如顾客下单之后我自己骑车去配送，省钱省力。随着顾客数量越来越多，自己配送已经没办法满足顾客需求了，所以我在Siam商圈开了第一家实体店，把我自己的潮玩收藏拿来店里展示。但仅仅展示已有的收藏是不够的，我不希望顾客们来到店里之后感觉没什么新意，和自己家里收藏的没什么两样。因此，在很多艺术家和设计师的帮助下，我们开始自主设计角色IP。

ManGu：你们设计的灵感来自哪里？

Jeep：我本人在绘画上没什么天赋，我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团队一起探讨，当时各个国家的潮玩设计还没有人提出设计一款代表自己国家的角色IP，因此，我们开始着手自主设计，这也是我们第一个角色IP “Nong Toy”的由来。“Nong Toy”的外形和我本人很相像，很多设计当中都蕴含了我所经历的故事。刚开始我们只生产了200多个，定价2000泰铢，没有想过有人会买我们的玩具，但意想不到的是全卖光了，这让我们有信心接着往下做。

我们的第二个角色IP是“水牛”，我的设计灵感来自于生活，以前很多人喜欢骂我“水牛”,“水牛”这个词有骂人蠢笨的意思，家里人也会这样说我，认为我只会玩玩具、搞体育之后能有什么出息。所以我就把大家骂我的词做成潮玩角色IP，这是第一个动物角色IP。第二个动物角色IP灵感来自斗鸡，我本人不太喜欢这种赌博娱乐方式，有一次我路过斗鸡场看到斗鸡角逐，输掉的鸡会被吃掉，我当时就产生一种想法，如果我们人和斗鸡一样会是什么样？所以，我把这次的经历作为灵感来源加入设计。第三个动物角色IP是华富里猴，我妈妈来自猴城华富里，大家都说华富里猴很精明，所以我将它加入设计，成为我们品牌又一个重要角色IP。除此以外，圆鼻巨蜥也是我们动物角色IP的设计灵感来源之一。我们是第一个将“水牛”“圆鼻巨蜥”（泰语均有骂人的意思）作为角色IP的品牌。起初，我们觉得不会有人来买，但实际上全卖完了。

不仅如此，我们也是全世界第一个把象头神做成潮玩的品牌，当时我们也不确定大家能不能接受，我们提前和象头神协会进行了沟通，获得了他们的允许后才将象神元素加入设计，而且他们还给这个角色IP起了一个专属名字。新品信息发布之后，有4000-5000人前来购买，但产品只有200个。很多买到了的人转手再往出卖，谁敢信，原价6000多泰铢的象头神被炒到80000-100000泰铢，甚至有些人买回家会专门将它供奉起来。

真的不敢相信有人把我们的玩具买回去供奉，刚开始我其实挺担心的，但没想到反响还不错。所以我们就接着往下做，包括后来也有很多国际知名艺术家和设计师前来跟我们合作，推出联名款“Nong Toy”，直到现在已经出了很多个联名系列，而且很多系列的设计灵感来自我本人的亲身经历。

ManGu：您认为是什么打动了他们同意与您合作？

Jeep：我觉得是我的努力勤奋打动了他们，而且我的收藏可以说是世界级的。店里的收藏就不说了，我家里的收藏可以说是一个小型博物馆了，收藏的潮玩估计得有十几万件了，都快没地方放了。我有想过要不要做成开放式收藏展览供大家参观，但是又担心被偷或者被损坏，所以到现在 我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做，等之后有机会再说吧。

ManGu：作为发售者，您也没有办法对这些二次、三次甚至多次抬价转卖的行为进行约束吗？

Jeep：对，尽管我们是发售者，但也没办法约束买家抬价转卖的行为，我们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像我之前提到的，我做潮玩的目的不是为了钱，所以我们的产品在定价时我会咨询团队里的工作人员，综合很多意见后最终确定一个合理的价格。有人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不定价高一点，有些产品在收藏市场价格成倍增长，我的回答是已经够了，我希望我的潮玩是大家都能接触到而且买得起的。

ManGu：这些玩具都是手工制作的吗？通常情况下一系列的玩具会生产多少个呢？

Jeep：第一个是手工制作的，后来的都是工厂机器制作，每个系列玩具制作完成之后我都会亲自飞到中国，确保每一个产品质量符合标准。通常情况下一系列的潮玩会生产200-250个左右，一个系列可能就三四种颜色不同的设计，不会出现一个系列有上百个颜色设计，每个颜色生产两百多个的情况。这样方便大家可以不断收藏新系列的玩具。

ManGu：您有担心过合作的工厂偷偷生产您设计的玩具拿到市场上倒卖吗？

Jeep：没有，我们都是很熟悉的朋友了，我之前也说过，如果想生产我们的玩具拿去卖，必须提前跟我们打招呼，获得授权后再生产售卖。但其实也没人这么做，大家都是朋友，他们也认为应当尊重我们，尊重版权。

ManGu：尽管您合作的工厂坚守契约精神、尊重版权，但不知道其他工厂会不会偷偷抄袭您的设计，生产盗版玩具流入市场呢？您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Jeep：其他品牌可能会有，但是我们的不会。我们的玩具看起来设计简单，复制盗版很容

易，但实际上他们很难将细节做得一模一样，而且材质他们也没办法复制。我们设计制作玩具的每一个流程都做到了极致，如果有人能将盗版做得和正品没差，说明他也花费了不少心思，那既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就随他吧。要说有没有人抄袭我们的概念设计，推出的产品和我们的很相像，那当然有，但我看来倒也无妨，至少我们做出来的东西给了新一代灵感和想法，也算是件好事。如果完全照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现在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ManGu：您做潮玩这一行多久了？期间有遇到什么困难和障碍吗？

Jeep：差不多15年了，这一路走来可以说困难重重。例如，我刚开始做潮玩那年，距离展会还有12天，赞助商突然撤资，他认为我们所做的东西回报率不高，不值得投资赞助，那是我第一次深切体会到口头约定完全没有任何用。虽然当时赞助的金额不高，但我还是得想办法获得一笔资金。

因此，我开口向妈妈寻求帮助，我答应她这是唯一的一次，之后不会再向她寻求任何寻求资金帮助，这一笔投资我也在后来赚了钱之后全部还给了她，虽然那些钱对于她来讲可能不算什么，但没有当时她的帮助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我。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一天，上千人排队购买我们的玩具，当时还没有多少员工，店里几乎所有的事都得我来安排。当时我们资金比较紧张，没什么钱请人推广，我便邀请合作的艺术家和设计师们帮忙发文宣传，他们也很乐意帮助我。

ManGu：您觉得您现在算成功了吗？

Jeep：我觉得还没有，其实我不太喜欢“成功”这个词，很多时候这个词是外界赋予我们的，有人说你现在已经成功了，但我自己会觉得我想要做的还没有完成，还没有达到自己心里的目标，我不想让“成功”这个词束缚住我。在我看来，把每天应该做的事尽力做到最好，直到有一天我死了，别人评价我是一个成功的人，那我就算是成功了，大家不会忘了我就好。

除此以外，我们最近也开始慢慢走向国际，很多国家和地区邀请我们前去做展览。我们是全球第一家在商场里做免费展览的潮玩品牌，很多品牌会将展览放在展厅，感兴趣的朋友们需要花钱购买门票进去参观。为什么我们选择在商场里做展览，灵感来源于我追我老婆时的经历，如果花费一两个小时在展厅里看玩具，我感觉很开心幸福的同时她会觉得很无聊，既然这样不如就把展览搬到商场里，她去逛街，我看展览，互不耽误。这就是我最初将展览放在商场里的缘由，和“Nong Toy”的设计理念一样，都是来自于我的亲身经历。

之前我和很多前辈聊天时也提到，很多人觉得我做潮玩能够做出一番天地是因为我的背景，因为我出生在显赫的家族，有钱有地位，但这仅仅只是在泰国。当我把事业扩大到海外，谁认识我，一切还不是要靠自己。我确实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这是我没办法选择的，泰国国内可能多少会有一定帮助，但我还没有有名到全世界都知道，所以当我把品牌推向海外，做到今天的成就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

必须承认的一点是，现在泰国潮玩市场发展势头正盛，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我的事业上升，也促进了国家经济发展。不仅仅是潮玩本身，衍生出来的一系列行业也飞速发展，例如，外国人雇佣泰国人排队购买玩具，这样一来给了一些没有工作的人获取收入的机会。从GDP发展角度来看，外国人花钱雇佣泰国人排队，尽管之后产品将卖向海外，但至少在泰国国内，被雇佣的泰国人用泰铢购买泰国产品，刺激了国内消费，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国家经济发展。现在每天有成千上万人排队购买我们的玩具，和以前几百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ManGu：您认为这些排队来购买玩具的人之中，被雇佣的代购和真正喜欢潮玩的人占比大概是多少？

Jeep：我觉得差不多对半开，如果真的很想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代购代排也是他们投资的一部分，取决于自己的经济实力和各方面考量。有些人选择雇佣别人帮忙排队购买，雇佣1000个人排队可能只能抽中2个，有些人选择自己亲自排队抽签。不管怎么样，最终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玩具，这种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将玩具转手卖掉。所以，这个问题取决于我们怎么来看待。

自己喜欢买来收藏和买来转手卖高价的人都有，但我们没有办法对这种行为进行约束，如果他们是按照正常规则和流程来购买我们的玩具。举个例子，上个月我们发售的一款玩具，登记系统开放仅10分钟就有25000人登记想要购买，但产品只有30个，价格一下就从6000泰铢炒到170000-200000泰铢。

ManGu：现在的潮玩收藏有点像十几年前收藏艺术品，您认为未来潮玩会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吗？

Jeep：是的，像梵高、莫奈或者毕加索的作品毕竟只有少数人有能力购买收藏，潮玩就不一样了，它的价格大家都能够接受。将绘画一类的艺术品展览和潮玩融合在一起是我们未来想做的，但目前我们还是停留在潮玩这一领域。有些人可能会专门收藏已经很难找或者价值很高的潮玩，这类人相对来说占比还是很小。

ManGu：现今潮玩产业也慢慢开始扩大市场，通过一系列传播手段进行宣传，就像Labubu火爆泰国等等。对此，您怎么看？

Jeep：是的，可以说我是和Labubu这个角色IP一起成长起来的，已经有十年了。Labubu是泡泡玛特签约艺术家龙家升的作品，其在泰国的版权是在我们手里。就像您刚说的，现在潮玩产业正不断向外扩展，延伸至各个领域。有公司买下了Labubu的版权，生产相关周边，从而增加了角色IP的曝光率，让更多人认识到这个角色IP。通常情况下艺术家自己的作品售价相对较高，像泡泡玛特推出的Labubu、Molly等角色IP都是从艺术家那里购买了版权，推出的的潮玩价格较艺术家作品而言更加亲民。之前也曾有人向我购买“Nong Toy”的版权，想要批量生产其周边。但是被我婉拒了，我希望我的玩具是独一无二的，暂时不想太过商业化。

ManGu：您认为潮玩可以成为泰国软实力的代表吗？

Jeep：我觉得是可以的，软实力已经伴随我们很久了，例如这个架子上摆放的我们10年前推出的产品，就已经将我们的文化带到国际舞台。而且现在关注潮玩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也更希望通过潮玩这个载体传播文化软实力，很多人已经开始在这方面作出努力了。在我看来，玩具是快速与人建立联系的一个载体，能够快速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包括文化。同时，软实力无处不在，不仅仅能够通过玩具来体现，任何东西都包含软实力，取决于我们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

很多人还没有真正理解什么是“泰国”，什么是“软实力”，他们的思维固化在冬阴功就是泰国，一定要有一个具象化的东西才能代表泰国，其实不然。任何东西都可以代表泰国，但仍有很多壁垒需要打破，我们也在一步步摸索。就像最近爆红的绿山动物园“弹跳小猪”倭河马宝宝，大家都说是泰国软实力的代表，甚至有艺术家专门从国外飞来泰国让我带他们去看，生怕长大了就没那么可爱了。还有黄油小熊，只要掀起了一阵潮流的东西，都可以被认为是软实力。包括“大象裤”，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出门，泰国人还是外国人，大街上随处可见大象裤。

ManGu：未来您有计划推出更多像象头神、泰拳手这样充满泰国元素的角色IP吗？

Jeep：我们正在计划举行一次全球设计大赛，让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赛者“以你眼中的泰国”为主题设计角色IP，从国际化角度展现不一样的泰国。如果只是在泰国范围内征集，大家很容易被尖顶冠等元素框死，没有新意。像我们之前推出的“水牛”和“象头神”系列IP采取的就是德国艺术家的设计。就我而言，我们更多的是将现有的想法一个个变成现实，而不是坐下来硬想我要做出一个代表软实力的作品，我要设计出一个充满泰国元素的角色。

ManGu：未来您有什么规划吗？

Jeep：我希望在未来我们的品牌能够更加国际化，越来越多的人能够了解我们的玩具，了解泰国。我要和大家说声抱歉的是我们Thailand Toy Expo场地有限，未来我们可能计划在Central World开设展览或者改变展出方式以容纳更多潮玩品牌和爱好者。再远一点的规划，或许我会卖出“Thailand ToyExpo”名字的版权，允许大家用这个名字在世界各地举办潮玩展。现如今，世界各国对泰国的关注越来越多，泰国在他们印象里也不再是一个骑大象上学的国家，我很开心大家前来泰国展出，但场地实在有限，希望未来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无论是大型展厅、商场还是公园，乃至整个曼谷都成为我们的舞台，成为快乐的天地。现在我们推出的只有玩具和设计师作品，明年或许会加入游戏、电影等更多新点子，让整个活动变得更加丰富。

ManGu：最后，您有什么对中国粉丝或读者朋友们说的话吗？

Jeep：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我们的展览！无论是之前参加过我们展览的粉丝，还是没有来过的朋友们，在此我诚邀大家前来泰国游玩，如果对潮玩感兴趣的话，千万不要错过Thailand Toy Expo哦！未来有机会我也希望能够和中国的潮玩品牌交流合作，再次谢谢大家对我们的关注和支持！